藍語(一) 海與天
海，很藍，帶著些孤獨與落寞。
我靜靜地看著海，極盡目光之所能，所能捕捉的僅是那海天之間的一線，單純中卻又包含著無限，我望著，似有些癡了。
「阿藍，你還真喜歡看海耶！」
我並沒有回頭，一時間我的心晃到了那無限間，收之不回。
「嘿！看傻了啊你，這麼想家啊！」
我好不容易收回了失焦的目光，緩緩將頭轉過，小杰那黝黑健康的臉龐出現在眼前。
小杰是我在軍中的死黨，他臉上好像永遠掛著那憨憨的笑容，使人看上去好生舒服。
我微微一笑道：
「沒啦！明天就要離開這了，想趁現在多看看這裡的海，怕以後也沒機會了。」
「你啊！這一年多來只要一有空就跑來這看海，真不知道有啥好看的，還不就藍藍的一片嘛！」
我想了想，我真的很喜歡看海，整了整心中的思緒，說道：
「不知為什，看著那廣闊的海就是會讓我的心靜下來，無論什麼煩心的事一下子就可以全拋在腦後了。」
小杰哈哈一笑：
「煩啥啊！咱們兩個明天就要退伍咧！退伍退伍耶！明天咱們就是死老百姓囉！」
沒錯，明天就要退伍了，從一年半前就開始期待的一天，終於是給我等到了。
她……還在等我嗎？
「嘿，高興點啦！你老是這個樣子，忽然就自顧自的陷入沉思中，你以為自己在演電影啊！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耍酷迷不到人的啦！」
我笑了，說真的我還挺幸運的，在軍中這枯燥的地方能遇到小杰這種好友，不然搞不好我真會瘋掉。
小杰又開始自顧自的自high了。
「喔喔喔~~~退伍退伍退伍~~~~~金門，我們要走了，抱歉不跟你說再見囉，因為我可不想回來。」
我不禁笑道：
「你傻了啊你！」
小杰正經八百的道：
「傻啥，你懷念你的海，我跟我的金門可也是有感情的耶！」
金門，那在金六結抽中金馬獎的心情，直到現在我還記憶尤新。
那時我只覺腦中一片空白，下一瞬間，腦中塞滿了她。
我糗他道：
「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金門見面時你跟我說的話？」
「當然記得啊！我恨這個地方，為什麼這地方不沉到海裡去啊？」
我哈哈笑了兩聲。
小杰也笑道：
「此一時彼一時，在這待了這麼久，那時覺得抽到外島超慘，幾個月才能回去一次，現在倒覺得待在這也不錯，至少過得挺爽的。」
這話我同意，我也跟他一樣，從一開始對外島的排斥，到後來變成一種習慣，再來甚至對於金門有一種特別的歸屬感。
心裡是這樣想啦，不過損人的話還是要說的。
「既然你這麼喜歡這，那不如你就簽下去吧！我幫你跟連長說，他一定超高興的。」
小杰攬住了我的肩。
「別鬧了，走走走，去打個球去！咱倆最後一次在這島上打球，去電電那些學弟把！把我們的威名永遠留傳下去。」
我跟著小杰一起往球場走去，有人找打球，我向來是不會拒絕的，儘管我很想再看看海。
海與天間，似乎有著永遠沒有交集的間距，卻又似永遠交集成一線。
海與天之間的間距，是一種矛盾的存在，因著那特別的矛盾，而成了模糊不清的永恆。
我從沒有跟小杰說這些，因為我知他一定笑著罵我神經病，我在看海時，很多時候在想這這問題。
我抬頭望著天，低頭看著海。
我眺望遠方的海天一線。
那似幻似真的距離
那朦朧若夢的真實，亦或虛幻
總是令我著迷。
每每，我好像能抓到什麼，又在最後脫手而去。
有時那影像忽然好清晰。
有時，又只像昨夜驚夢，僅餘一抹豔痕。
「傳過來。」
那還等他說，我快速地一甩手臂，順勢手指輕巧一撥一帶，手中的球已筆直穿過防守直奔籃下。
「傳得好！」
小杰在旁大喊。
瑞文高高躍起，第一時間將球撥進籃框。
我嘿了聲，跑上前去喊道：
「nice ball。」
瑞文伸出手和我一擊掌。
「nice pass。」
小杰這時已跑到罰球線準備洗球，他邊將球拍了兩下邊喊道：
「拉平了喔！再一球再一球。」
我快步從右方繞出，接到球後右腳為軸，左腳一跨面向防守我的學弟。
要怎麼過他呢？直接從左邊切過去？還是往左一晃往右切？乾脆直接跳投吧？嗯，最後一球，先用背框單打穩點好了。
就這麼決定，右手運球，右腳斜後一跨就背對著學弟往籃框靠去。
我雖然身高不高，不過背框單打倒還蠻有信心的，也是因以前常看Jordan打球的關係，他的背框單打真是神人級，反正那時他的什麼動作我都學就對了。
這學弟高是比我高，但太瘦了，被我一頂就往後退。
我感到背後壓力一輕，瞬間我快速旋身，從右邊一個大轉身，一下子已繞到了學弟的左邊。
另外一個學弟很快的補過來防守，嗯，不錯嘛！反應挺快的。
雙腳急停同時收球，藉著那勢道我將旁衝之勢一下轉成往上躍起，而那學弟也高高跳了起來。
這我早算好了，投籃只是個假動作。
小杰在大空檔接到了我的傳球，完全沒有多餘的動作，一記漂亮的跳投。
唰~~~~
我跟她第一次見面，就是在籃球場上，那時她跟著她朋友一起來球場上看球，她朋友的男朋友是我當時的對手。
有時，一切就好像是註定了一般。
如果，相遇是註定的。
那分開呢？
我看著手中的紙，很普通的一張紙，卻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。
「哈哈，傳說中的退伍令耶！總算是給我們拿到了。」
瑞文大聲的道。
我、小杰、瑞文是同梯的。
命運使我們在軍中的生活連為一體，而現在同時退伍，是否分離，也將要成為命運的一部份？
「以後還要連絡喔！」
我知道我的語氣有些不捨與難過，不知他們有沒有聽出。
「那當然！下回約出來好好大吃一頓，阿藍，我老早想去台北晃晃了，下回我去台北你要帶我到處玩喔！」
「嘿，好啊！京華城、華納威秀、101，一定帶你逛個夠。」
「喂，你們把我忘啦！我就住台北縣而已，到時一定要找我喔！」
瑞文在旁叫道。
「好好好，下回咱們勾勾梯就在台北見囉！」
「一言為定。」
終於要回去了，她，還在等我嗎？
我靜靜地看著海，極盡目光之所能，所能捕捉的僅是那海天之間的一線，單純中卻又包含著無限，我望著，似有些癡了。
「阿藍，你還真喜歡看海耶！」
我並沒有回頭，一時間我的心晃到了那無限間，收之不回。
「嘿！看傻了啊你，這麼想家啊！」
我好不容易收回了失焦的目光，緩緩將頭轉過，小杰那黝黑健康的臉龐出現在眼前。
小杰是我在軍中的死黨，他臉上好像永遠掛著那憨憨的笑容，使人看上去好生舒服。
我微微一笑道：
「沒啦！明天就要離開這了，想趁現在多看看這裡的海，怕以後也沒機會了。」
「你啊！這一年多來只要一有空就跑來這看海，真不知道有啥好看的，還不就藍藍的一片嘛！」
我想了想，我真的很喜歡看海，整了整心中的思緒，說道：
「不知為什，看著那廣闊的海就是會讓我的心靜下來，無論什麼煩心的事一下子就可以全拋在腦後了。」
小杰哈哈一笑：
「煩啥啊！咱們兩個明天就要退伍咧！退伍退伍耶！明天咱們就是死老百姓囉！」
沒錯，明天就要退伍了，從一年半前就開始期待的一天，終於是給我等到了。
她……還在等我嗎？
「嘿，高興點啦！你老是這個樣子，忽然就自顧自的陷入沉思中，你以為自己在演電影啊！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耍酷迷不到人的啦！」
我笑了，說真的我還挺幸運的，在軍中這枯燥的地方能遇到小杰這種好友，不然搞不好我真會瘋掉。
小杰又開始自顧自的自high了。
「喔喔喔~~~退伍退伍退伍~~~~~金門，我們要走了，抱歉不跟你說再見囉，因為我可不想回來。」
我不禁笑道：
「你傻了啊你！」
小杰正經八百的道：
「傻啥，你懷念你的海，我跟我的金門可也是有感情的耶！」
金門，那在金六結抽中金馬獎的心情，直到現在我還記憶尤新。
那時我只覺腦中一片空白，下一瞬間，腦中塞滿了她。
我糗他道：
「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金門見面時你跟我說的話？」
「當然記得啊！我恨這個地方，為什麼這地方不沉到海裡去啊？」
我哈哈笑了兩聲。
小杰也笑道：
「此一時彼一時，在這待了這麼久，那時覺得抽到外島超慘，幾個月才能回去一次，現在倒覺得待在這也不錯，至少過得挺爽的。」
這話我同意，我也跟他一樣，從一開始對外島的排斥，到後來變成一種習慣，再來甚至對於金門有一種特別的歸屬感。
心裡是這樣想啦，不過損人的話還是要說的。
「既然你這麼喜歡這，那不如你就簽下去吧！我幫你跟連長說，他一定超高興的。」
小杰攬住了我的肩。
「別鬧了，走走走，去打個球去！咱倆最後一次在這島上打球，去電電那些學弟把！把我們的威名永遠留傳下去。」
我跟著小杰一起往球場走去，有人找打球，我向來是不會拒絕的，儘管我很想再看看海。
海與天間，似乎有著永遠沒有交集的間距，卻又似永遠交集成一線。
海與天之間的間距，是一種矛盾的存在，因著那特別的矛盾，而成了模糊不清的永恆。
我從沒有跟小杰說這些，因為我知他一定笑著罵我神經病，我在看海時，很多時候在想這這問題。
我抬頭望著天，低頭看著海。
我眺望遠方的海天一線。
那似幻似真的距離
那朦朧若夢的真實，亦或虛幻
總是令我著迷。
每每，我好像能抓到什麼，又在最後脫手而去。
有時那影像忽然好清晰。
有時，又只像昨夜驚夢，僅餘一抹豔痕。
「傳過來。」
那還等他說，我快速地一甩手臂，順勢手指輕巧一撥一帶，手中的球已筆直穿過防守直奔籃下。
「傳得好！」
小杰在旁大喊。
瑞文高高躍起，第一時間將球撥進籃框。
我嘿了聲，跑上前去喊道：
「nice ball。」
瑞文伸出手和我一擊掌。
「nice pass。」
小杰這時已跑到罰球線準備洗球，他邊將球拍了兩下邊喊道：
「拉平了喔！再一球再一球。」
我快步從右方繞出，接到球後右腳為軸，左腳一跨面向防守我的學弟。
要怎麼過他呢？直接從左邊切過去？還是往左一晃往右切？乾脆直接跳投吧？嗯，最後一球，先用背框單打穩點好了。
就這麼決定，右手運球，右腳斜後一跨就背對著學弟往籃框靠去。
我雖然身高不高，不過背框單打倒還蠻有信心的，也是因以前常看Jordan打球的關係，他的背框單打真是神人級，反正那時他的什麼動作我都學就對了。
這學弟高是比我高，但太瘦了，被我一頂就往後退。
我感到背後壓力一輕，瞬間我快速旋身，從右邊一個大轉身，一下子已繞到了學弟的左邊。
另外一個學弟很快的補過來防守，嗯，不錯嘛！反應挺快的。
雙腳急停同時收球，藉著那勢道我將旁衝之勢一下轉成往上躍起，而那學弟也高高跳了起來。
這我早算好了，投籃只是個假動作。
小杰在大空檔接到了我的傳球，完全沒有多餘的動作，一記漂亮的跳投。
唰~~~~
我跟她第一次見面，就是在籃球場上，那時她跟著她朋友一起來球場上看球，她朋友的男朋友是我當時的對手。
有時，一切就好像是註定了一般。
如果，相遇是註定的。
那分開呢？
我看著手中的紙，很普通的一張紙，卻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。
「哈哈，傳說中的退伍令耶！總算是給我們拿到了。」
瑞文大聲的道。
我、小杰、瑞文是同梯的。
命運使我們在軍中的生活連為一體，而現在同時退伍，是否分離，也將要成為命運的一部份？
「以後還要連絡喔！」
我知道我的語氣有些不捨與難過，不知他們有沒有聽出。
「那當然！下回約出來好好大吃一頓，阿藍，我老早想去台北晃晃了，下回我去台北你要帶我到處玩喔！」
「嘿，好啊！京華城、華納威秀、101，一定帶你逛個夠。」
「喂，你們把我忘啦！我就住台北縣而已，到時一定要找我喔！」
瑞文在旁叫道。
「好好好，下回咱們勾勾梯就在台北見囉！」
「一言為定。」
終於要回去了，她，還在等我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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